2010/12/21
[轉貼]沒有旁觀者的時代
作者/吳明益(東華大學華文系所副教授、中興大學人社中心研究員)
這篇文章是為了2011年1月6日,即將由有鹿文化出版的《溼地‧石化‧島嶼想像》的反國光石化文集所寫的序。該書盡可能結集了這段時間以來具代表性的論述與報導,結合攝影,全部作者無稿酬,版稅全交由彰化環保聯盟的反國光石化專戶,做為反國光石化基金。
大概是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有一年我因著朋友的關係,到當時的敦南誠品地下室,看了一系列當時還非常新鮮的「環境記錄片」。那時對我來說,李長榮化工廠,二 仁溪,後勁……,幾乎都只存在遙遠的時空裡。但二十年過去了,有一幕還留在我的腦海裡。一位後勁當地的居民對著鏡頭指著地下水說:「這款水哪會喝得?番仔 火一刻就著(to̍h)起來」。
彼時,在那個黑暗的地下室,我也覺得心底有什麼物事被點著了。
我常常認為,直到今日,政府常將環保做為口號,但實際上卻逆其道而行,跟戰後臺灣所形塑的文化氛圍有關。
戰後島嶼殘破,國民黨政府初期以扶植水泥、電力、伐木造紙等公營事業為主,1952年美國恢復對台經援,政府開始以龐大的資金,以及接收自臺灣總督府的固定 資產,扶植資本家,造就了橫跨基礎工業、金融、貿易、交通運輸和通訊等部門的經濟體,並確立以國家資本為主的經濟發展策略。這個時期,臺灣政府常宣稱是 「以農業培養工業,以工業發展農業」的階段,其實,回過頭看,比較像是「以農業培養工業,以工業滅殺農業」。
當時的工業重心放在紡織、造 紙、水泥、石化等產業上,而這些產業又需要大量電力與水資源,於是水庫與電廠開始大規模建造,森林被無計畫性地伐取,終於大幅度地影響了島嶼的自然面貌, 形成今日多難之島的芻型。而彼時為發展工業,土地資本也大量被轉換為工業資本,於是農業勞力被迫湧入都市的商業與工業體系內。這段時期內接受政府援助的企 業,日後成為臺灣私營企業壟斷市場的主要財團(如台塑、台鳳、台泥、台紙等等)。財團以支持政權來換取經濟上的掖助,形成官僚體系與財團體系共生的狀況。
回想起來,我出生的七○年代普遍被認為是台灣社會漸漸轉成工、商業社會的時刻,但當時臺灣承接的是美國對第三世界國家大量輸出淘汰的工業,許多學者稱那是美 國的「毒物輸出」(export of hazardous)政策。到了我唸小學的七○年代末,臺灣四十七條主要及次要河川,已有半數以上嚴重污染,供應西部主要糧倉的河流幾無一倖免,我從童年 開始,就注定不是活在曾經存在過的美麗之島上。
而我們的法令像開玩笑似地追著土地的傷口跑,1974年才制定「水污染防制法」,隔年制定 「空氣污染防制法」,直到1986年才制定「毒性化學物質管理法」,而在此之前,已發生過氯氣外洩(1978)、多氯聯苯中毒(1979)等嚴重事件了。 所謂經濟起飛的時代,不如說是以自然資本為燃料的結果。而更可悲的是,島嶼終於形成一個對自然環境缺乏敬意的社會文化體,並將負債留給未來。
而石化產業,正是臺灣此類剝削、宰制型產業的象徵與縮影。
1946 年,國民政府從日本政府接手了半屏山麓所設立的海軍第六燃料廠(1941),轉型為「中油高雄煉油總廠」。1968年設立一輕,1975年設立二輕,三輕 與四輕分別在 1978年與1984年於林園設廠。不久,大社、仁武、大林埔成為石化中游業的聚集處。1995年五輕設立,而一度被宜蘭人拒絕的王氏企業六輕1998年 於麥寮開始營運,台灣的石化業從一開始美商介入投資,到國資、黨資、民資的共謀,終於扶植出中油與台塑這兩隻,以島嶼的未來為食的巨獸。
從十幾年前意外開始動筆寫自己一些踏查經驗以來,除了感受到野地的美與力量之外,我也看到了土地被剝削後的殘貌:世界名列前矛的公路密度、永遠灰濛濛的天 空、乾涸且水泥化的溪流、被禁錮的海岸,以及逐漸退縮、消失,怯生生遠離人群的野地……我始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揮之不去。那就是我所描寫的一切、賦予 我思考的一切俱皆來自於土地,那麼像我這類的人,是否像商人宣稱自己只管賺錢那樣,責任就僅止於躲在望遠鏡後面,躲在文字的叢林裡,然後揮揮手跟後來者 說:這世界真美好,或這世界真糟糕,然後就能繼續安穩、無愧地寫作下去?
每回想到這裡,我就想起那些活在「番仔火一刻就著」陰影裡的人們,我就想起那些住在天會下黑雨村莊裡的人們,我就想起那些曾經到海邊走一圈,到山裡過幾晚,日子就能過下去的人們。我們失去的是假日的風景,而他們失去的是生活本身。
今年初到中興大學任人社中心研究員時,一次偶然的踏查行程,與邱貴芬老師、莊秉潔老師到了芳苑。那次為我們導覽的,正是常年投入反國光石化的蔡嘉陽先生,與 國內最重要的環境記錄片導演柯金源先生。走在那片柔軟的,仍具生命力的溼地上,一位採蚵的謝素阿嬤手扶著她的牛車,用我聽過最鮮活的語言祝福這群其實還不 瞭解事件深層因素的參訪者,原因只是她希望這群她眼中的「教授們」,「有知識的人」,能把當地漁民與居民忍受的污染與心中對八輕的恐懼讓更多人知道。我腦 袋裡響起「青蚵仔嫂」想到或許未來,那句「卜吃青蚵仔喂,是免驚瞴」的歌詞,都要改過了。
回程時我滿羞愧地看著車窗後逐漸遠去的,海浪持續漲落,插滿孤寂蚵架的灰色海岸。二十年前,那支劃過閴黑地下室的火柴意象又重回我的腦海。
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是只能站在地下室的某個角落,掉幾滴眼淚而已嗎?
在每個環境事件中,政治勢力、資本家、地方人士、環境團體、專業研究者、一般民眾,往往形成時而對抗時而聯合的複雜關係。此次數度更易地點,最終演化為民股與官股結盟的國光石化案更是如此,政商關係,乃至於政商與學界的關係,盤根錯結。
所幸民間的NGO團體如搶救媽祖魚聯盟、彰化環保聯盟、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等等,結合了一群既能衝鋒陷陣,又能為整合相關資訊,為弱勢一方發出正義的聲音的人,終於以白海豚與國民信託的議題,引發了社會的全面性關注。
而我則幸運地目睹了那次踏查後,幾位關心此議題的學者如陳吉仲教授、莊秉潔教授,透過邱貴芬教授的邀請,促成了從空污、健康風險、經濟層面上反駁國光石化的 理性力量。日後又透過跨領域的學者,結合生態、溼地、產業研究者,提出挑戰的聲音,並形成第一波的學者連署風潮。自此而後,藝文界、醫師、律師、年輕朋 友……等過去或在這類事件中選擇旁觀的「知識份子」,終於與原本長期關心的環運人士,結合成一股思維既縝密又基進,行動卻溫和、理性的反國光石化力量,讓 弱勢地方民眾的聲音不再孤獨。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這一年多以來,環運人士、學者、作家、藝術家等各界人士投書不斷,對國光石化的 盲目開發形成一股從論述、文字出發的壓力。一次在一個文學獎評審會議的場合,吳晟老師跟我談起來編纂這樣一本文集的可能性。吳晟老師認為,這不但是重要的 文獻記錄,也是身為寫作者可以做的事,既可以藉訴說展現出過去石化發展的荒謬性,也要感染更多人,教育更多人。
我們隨即分頭蒐集各項資 訊。很幸運地,詩人許悔之的有鹿出版社,為我們實現了這種想法的可能性。於是,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吳晟老師與有鹿的主編宜倩、以及我的編輯助理書 帆,蒐羅整理、編制年表、擬定書稿,並邀請了見證臺灣環境運動史的柯金源導演,從提供照片的胡慕情等幾位朋友的影像中,找出最具代表性、震撼力、搭配文章 的影像記錄。收入這本這本反國光石化文集的每篇文章每段文字每幅照片,都是從這片土地生長出來的,既有科學家論述,也有詩人、歌者的合聲,更有常年默默為 我們記錄、報導不平事件的無數雙眼睛。所有作者均不支酬,就彷彿此刻地球上的每種生物,都在為彼此的生存,盡某種程度的免費「生態服務」似的。
因為這本書的每個短句,都含有對島嶼未來的想像。
環境經濟學家舒馬克(E. F. Schumacher)在七○年代就曾說,我們在計算獲利時,常常剔除了自然界的「免費財」(free goods)。這使得我們在信仰開發主義時,不免以為我們毀壞的是毫無價值的自然界。而他認為這個邏輯上最荒誕,最具有文明的毀滅性的是,假裝每件東西都有一個價格。換句話說,金錢變成所有價值的最高境界。他認為人類一切經濟來自土地,因此發展適合土地的經濟體制才是明智的。
當年敲鑼打鼓舞獅迎接台塑的人們,今日還認為公安頻頻的六輕是適合麥寮的經濟體制嗎?那些與財團獲利相較之下如此微薄的賠償金,真能撫慰我們失去生活與海岸線,乃至於乾淨海水與空氣,乃至於萬千生命的哀慟嗎?
我們或可想想另一位經濟學者赫曼.達利(Herman Daly)對「成長」與「發展」的不同定義:他認為,隨著投入物質增多所增加的大小,稱為「成長」,而「發展」則是更充分與更大潛力的真實性。簡單地說,成長強調的是「變得更多」,而發展則是指「變得更好」。這裡的聲音,要的是發展,而不單單只是成長而已。何況,看完這本書以後,你會發現,連成長都是編造的謊言。只有特定人士的口袋成長,這才是事實。
我 個人因無能且非常可恥地未站到第一線參與運動,涉入也淺薄,又缺乏科學研究的能力。當吳晟老師提出這個計畫時,只好硬著頭皮協助編輯作業,並不適格地撰寫 此序。這是我所能做的,一種微薄的償還。執筆寫這篇文章之時,經濟部以不合法理程序所舉辦的「行政聽證會」,正落在我們所編寫的年表的最後一行。但事件必 然會繼續下去,我們需要更多人理性瞭解此事,並且用你可能的力量投入。
各位讀者,我懇請您翻閱這本書,並且思考如何行動。只因為我們的身 體就是一座生態系,我們的島嶼就是一座生態系,不是只有當地人會吃到毒蚵,也不是只有當地人才會吸到飄散的空氣,而海終有一天會將她無法消化的物事,重現 在我們的餐桌上。我們得想辦法,捏熄那個始終在島民瞳孔中,熊熊燃燒的恐懼。
因為,人類越理解我們所居住的地球是一個複雜的運作體系,就越證明此刻是一個沒有旁觀者的時代。
沒有旁觀者的時代。
原文出自 http://www.facebook.com/#!/notes/wu-ming-yi/mei-you-pang-guan-zhe-de-shi-dai/468662107822
各位朋友:
如果您也認同「不能再有旁觀者」,那麼我們很樂意推薦您「不再是旁觀者」的幾個選項。
● 環境信託認股,守護濁水溪口溼地。
● 購買《溼地‧石化‧島嶼想像》(2011/1/6出版,版稅將捐予反國光石化運動專戶)。
● 捐款支持我們的行動(小額定期捐款按這裡)
銀行:兆豐國際商業銀行 城中分行(代號:017)
戶名:社團法人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
帳號:017-09-15465-1
(每筆捐款均開立正式收據,可依法申報綜合所得稅列舉扣除或列報為當年度費用)
● 將《沒有旁觀者的時代》一文與上述三種選項,推薦給兩位朋友。
且讓我們踏出「不再是旁觀者」的一步!
2010/12/14
[轉貼]【行動通知】三鶯部落重建公民團&抗爭尾牙 就是邀你來參加!
三鶯部落自救會對未來重建的原則、立場,以及對於公民團的想像如下,
對於部落重建的未來,自救會的原則是:
不論是「就地居住」或「異地重建」,都應基於政府、部落、社會三方付出代價最小的情況下完成,且將來不論採用任何模式,皆應尊重部落的主體性與完整性。
對於部落重建的意義,自救會的立場是:
面對過去的拆遷,三鶯部落皆得以自力重建,證明我們有打造部落、自主管理的能力;台灣社會欠缺的是具有開創性思維的政治人物,在既有的基礎上,讓都市原住民在西部都會擁有不被侵擾的居住權,以及對於文化復育的期待。
更重要的是,三鶯部落不只是原住民的議題,她是台灣政府住宅政策失敗下的犧牲者。三鶯部落自救會,同樣關注其他無住屋者的處境,更期待政府提出具體的整體住宅政策規劃。
如果你認同我們的立場,也願意繼續關心三鶯部落的議題:
歡迎你加入三鶯部落重建公民團的行列!自救會往後將於每季跟公民團的成員,公佈新北市政府跟三鶯部落協商重建的進度,讓所有成員得以同步了解最新的協商內 容,一同監督新北市政府的政策。往後,我們更希望能透過這個網絡,繼續認識、共思、關切、實踐台灣人民居住權利、土地政策改革的議題!
加入三鶯部落重建公民團:
三鶯部落遭拆除後的重建與抗爭,在明(2011)年2月將邁進第三個年頭,每一次抗爭尾牙的順利舉辦,都代表著部落又挺進了一年──
在你我共同的努力下,讓三鶯部落的抗爭史,又長了一歲。
延續策勵自己與答謝社會的精神,三鶯部落自救會目前已著手籌備這一屆的抗爭尾牙。近日亦將公佈一連串活動文宣,目前預定2011/1/15舉辦尾牙,也請各位好朋友關注、協助傳遞相關訊息!
在重建部落的目標還未達成之前,我們會繼續在三鶯部落這塊土地上,繼續生活、團結部落、持續抗爭。
謝謝各位,團結!
【新聞聯絡人】
黃惠偵0926-604670(三鶯反迫遷行動小組)
林富美0926-418757(三鶯部落自救會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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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鶯部落重建公民團目前名單:
影像工作者:侯孝賢(導演)、王小隸(導演)、林靖傑(導演)、鴻鴻(導演)、郭明珠(紀錄片工作者)、顏蘭權(《無米樂》導演)、莊益增(《無米樂》導演)、林正盛(導演)、吳星螢(《粉墨登場》導演)、蔡明亮(導演)、紀文章(導演)、陳芯宜(導演)、馬志翔(導演)
音樂工作者:鄭凱同(音樂工作者)、吳志寧(音樂工作者)、張懸(音樂工作者)、林強(音樂工作者)、拷秋勤(樂團)、農村武裝青年(樂團)、楊大正(滅火器樂團主唱)
文字工作者:朱天心(作家)、房慧真(詩人)、張鐵志(作家)、陳雪(作家)、張世倫(文字工作者)、胡淑雯(作者)、吳晟(詩人) 、吳音寧(作家)
學術界:丘延亮(中研院民族所副研究員)、何東洪(輔大心理系副教授)、黃麗玲(台大城鄉所助理教授)、吳永毅(世新大學「都市與多元文化」課程兼任教 授)、夏曉鵑(世新社發所教授)、陳政亮(世新社發所助理教授)、何春蕤(中央大學性別研究室教授)、康世昊(國立虎尾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陳信行(世新社發所助理教授)、黃德北(世新社發所專任副教授)、黃宗儀(台大地理環境資源系副教授)、吳介民(清大社會所副教授)、唐士哲(中正大學傳 播學系暨電訊傳播研究所副教授)、簡妙如(中正大學傳播學系暨電訊傳播研究所副教授)、王維菁(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大眾傳播研究所助理教授)、孫嘉穗(東華 大學民族語言與傳播學系助理教授)、劉昌德(政治大學新聞系副教授)、魏玓(國立交通大學客家文化學院傳播與科技學系副教授)、羅慧雯(世新大學傳播管理 學系助理教授)、郭力昕(政治大學廣播電視學系專任副教授兼系主任)、管中祥(中正大學傳播學系暨電訊傳播研究所助理教授)、黃厚銘(政治大學社會學系助 理教授)、吳明益(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副教授)、陳韻如(台北大學社會學系助理教授)、陳順孝(輔仁大學新聞傳播學系副教授)、林麗雲(台大新聞所副教 授)、林鶴玲(台大社會學系教授)、方念萱(政治大學新聞系副教授)、林玉鵬(媒體改造學社)、蔡蕙如(媒體改造學社)、
青年、學生:葉嘉彬(資訊工程師)、韓君岳(藝術家)、鄭安齊(台北藝術大學)、吳文君(台北藝術大學)、周于萱(輔仁大學)、江奕翰(輔仁大學)、朱文妮(政治大學)
社運工作者:莫那能(原運詩人)、顧玉玲(社運作家)、楊儒門(農運工作者)、
社運團體:人民火大行動聯盟、樂生保留自救會、青年樂生聯盟、自主工聯、台灣國際勞工協會、工傷協會、綠黨、性別人 權協會、綠色消費者基金會、黑手那卡西──工人樂隊、同喜文化出版工作室、綠色公民行動聯盟、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樂生社區學校、台灣倉儲運輸業工會聯合 會、基隆市失業勞工保護協會、人民老大原住民參政團、相思寮後援會、反中科熱血青年、台大大學新聞社、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
2010/11/28
[轉貼]《反貧困》:對抗體制對於貧窮的歧視
書名:反貧困──逃出溜滑梯的社會
作者:湯淺誠
譯者:蕭秋梅
出版:早安財經文化
ISBN : 978-986-6613-34-0
2008年年末,日本一群社運份子為了凸顯社會貧窮化的問題,特地於過年期間(日本人是過新曆年),在東京市區的日比谷公園發起了「年越派遣村」的活動。除了設置簡易住宿處及飲食給東京市區的遊民、讓他們能夠過個溫飽的好年之外,還提供生活、就業諮詢,以及申請最低生活保障的協助。從12月31日開始,總共吸引了約 500名遊民進駐,參與義工1680 人,募得捐款2315 萬日圓。
這個事件經由媒體大肆報導,遊民人數的眾多再次震撼近年來貧窮化現象頻傳的日本社會,社會貧窮化議題成為討論話題。在日本政府緊急提供避難場所給這 些遊民之後,派遣村於 2009年1月5日撤離公園。這項活動的發起人之一,就是本書的作者湯淺誠,他也是「反貧困」運動的主要推動者。雖然派遣村撤離了,但若干運動份子在此之前即已成立了「自立生活支持中心‧繫舟」(繫舟是這本書的翻譯,但其官網上是用「舫」這個漢字,意為綁在一起緊靠的船),持續性地為貧困者提供服務。
「反貧困」運動反對的是將貧窮問題化約為個人問題。作者在本書中提到,因為出身背景及生活境遇的不同,總是有人會在生命歷程中滑一跤,家境好的人有人罩著,家境不好的人如果沒有社會安全網的保障,就會一路溜滑梯到底。加上日本經濟長期陷入衰退、正規職工作難尋,國家因為財政問題又不斷提高社會救助條件、製造許多安全網破洞,這些跌跤的人一但掉進破洞就難以翻身。
(取自本書 44 頁。)
在作者提供的小故事裡,我們發現很多人陷入貧窮是因為惡性循環:沒錢租房子而露宿街頭或落難網咖、無法好好休息,結果白天就沒精神找工作。且官僚體 制的冷漠淪為逼人致死的幫兇:若干公務員因歧視貧困者或為節省社會安全開支,消極地不受理社會救助的申請、甚至是強迫民眾自行放棄。
「反貧困」運動正是要重建社會的互助精神:每一個成功的人都是生活在社會中才得以成功、而非僅是個人能力,相對地,社會也要對跌跤的人拉一把、讓他們重新站起來。「自立生活支持中心」提供了生活、就業、申請社會救助、財務重建等諮詢與協助,並採取互助金及提供租屋保證等措施,讓跌跤的人有機會站起來;並不斷進行社會運動以對政府施加壓力。這樣的行動不僅在東京、於全日本各地都已經出現,並逐漸形成全國性的運動網絡。
不管是從政策面來看、政府如何施政才得以減少貧窮,或從行動面來看、運動者如何組織貧窮這個議題以爭取社會的回應,這本書都是值得參考的好書。
延伸閱讀:
1. 「自立生活支持中心‧舫」官網
2. 「反貧困運動網絡」官網
2010/11/22
2010/11/17
[轉載] 請廣傳 香港菜園村聯署聲明
請台灣關心農業問題的朋友們幫忙轉載、連署吧!
聯署: 註明姓名、所屬機構,寄至 so.wincy@gmail.com
聯署截止時間為2010年11月17日(今)下午5時,捐款: 留意note下方。
在推土機前讀書的力量 |
轉載 請廣傳 菜園村聯署聲明
正當大量問題未盡解決之際,
菜園村村民的願望――「集體搬村、重建家園」,並不止屬於菜園村。
政府已定於11月19日進行。
發起人:陳清橋 (香港嶺南大學), 陳鳳儀 (香港理工大學), 陳順馨 (香港嶺南大學), 陳允中 (香港科技大學), 蔡寶琼 (香港中文大學), 何芝君 (香港理工大學), 羅婉 儀 (香港嶺南大學), 梁志遠 (香港理工大學)陸潔玲 (香港專上學院), 莫慶聯 (香港城市大學), 伍銳明 (香港專上學院), 司徒薇 (香港大學), 杜耀明 (香港浸會大學).
For those who support this demand (a more detail version attached) , pls send your name and affiliation (preferable in Chinese) back to Wincy So via the return/reply to all mechanism or so.wincy@gmail.com asap or before 5:00pm on Nov 17 (Wed). The text and our names + affiliation will appear in the form of an Ad in Apple Daily on Nov 18 (Thursday). Contribution of a HK$200 or more most necessary to off-set payment for the Ad.
聯署截止時間為2010年11月17日下午5時,
有兩種方法捐款:
1.轉賬到「社區文化關注」戶口(恒生銀 行:773-401898-001),把銀行「入數紙」寄回社區文化關注 (香港灣仔軒尼詩道367號8F)、或傳真(fax:
2.劃線支票(抬頭:社區文化關注) 寄到「香港灣仔軒尼詩道367號8F,社區文化關注收」。
2010/11/05
干擾學院鉅獻-那些因為你講話太大聲而我沒聽清楚的事
那些因為你講話太大聲而我沒聽清楚的事
展覽日期:2010/11/8—2010/12/12 12:00-22:00
展覽地點:淡水鎮民權路145 巷1 號2樓(綠黨候選人王鐘銘競選總部樓上)
策展團隊:干擾學院--葉佳蓉
參展藝術家:鄭安齊、林欣琦、林書楷、顏妤庭。
藝術家會面:2010/11/20 14:00-16:00
2010/12/11 14:00-16:00
在電影《楚門的世界》裡,當楚門開始發現世界不對勁想要離開時,旅行社外面竟然貼著飛機被雷劈到的海報而且標語還寫著「別以為這不會發生在你身上!」,這是來自這場拍不完的戲的威脅,是來自導演和編劇的威脅,更是來自所有支持這部戲的觀眾的威脅,因為即便包含楚門所有的人(演員、編劇、觀眾、甚至看電影的你)都清楚這一切的虛幻,他卻需要無比的勇氣才能突破對於未知的恐懼選擇離開,我們則是濫情地在自己設下的情境之中將自己無法面對的恐懼投射在楚門身上。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許多明明知道卻不願意去面對的事,用繁榮發展的承諾來包裝所進行的過度開發、某些用悠閒慢活來粉飾的高耗能階級品味、用宣言和標語來吹牛的不實政見、或者是用忙碌的例行公事來延緩面對現實,大至環境生態小至日常生活瑣事,不願面對並不是不能面對,而是因為選擇艱難的路本來就違反人性,而透過一些幻覺則可以讓現實合理地被選擇性接收。
這個展覽的目的並不在於為任何立場進行背書,也不會變成某種態度的宣誓,只是企圖在資訊極度不平衡的狀態下,還原一些被扭曲或被刻意遮掩的狀態。對每一個存在的個體來說,面對自己的現實都是一件極度困難的事。然而,提供一種不同的聲音並不代表任何的道德規勸,亦沒有過多的傳教性質,將接收訊息的權力還給觀眾,而最本質的選擇,則是掌握在每個人自己手中,當我們能累積足夠勇氣來走出幻覺,或許改變就會發生。
鄭安齊 CHENG AN-CHI
關於一座島嶼的死亡(三)91*72.5cm 粗胚畫布、水墨、宣紙裱貼 2007
傳統水墨當中利用常線條和皴法來做為山水意象的表現,筆觸所表現的是一種「意象」中的風景,而非企圖擬真的畫面。在想像中的山水裡面浮出的是現代都會的現實環境,雲霧飄渺在高樓大廈的人造山間,清流搖曳過高速道路的人造河流,生禽野獸般的人類生存在其中。透過藝術家的類比,作品展現的並不是人的造物力,反而是人對自然所缺乏的想像力,在建設和開發的荒謬保證之下,環境一點一點的邁向毀滅。
鄭安齊,出生於1985年,喜歡棒球,將來想開書店。
林欣琦 LIN HSIN-CHI
血肉模糊的觀光勝地 18.6x12x17.7cm 畫布、壓克力、塑膠模型、玻璃缸 2010
藝術家在平面的畫布上用顏料擠出凹凸不平的起伏,土地和道路的景色嫣然而生,在這被設計好的景色當中存有的觀光客,散佈在被框限好的範圍之內。為了一種對於無煙囪工業的想像,現代觀光多半經過地方政府縝密的設計和精心的安排,觀光客之於觀光勝地是被動的,而觀光生態和在地現實則是脫節的。在沒有選擇的觀光計畫之下,所有的行動者都變成大富翁遊戲中的棋子,這種半無意識的狀態,在藝術家的呈現之下變成一種微弱又模糊的趣味。
林欣琦,出生於1987年,目前就讀於中央北路體育學院。
林書楷 LIN HSU-KAI
陽台城市系列 21x32cm 簽字筆畫紙 2010
陽台城市系列啟發自一連串流離失所的都會傳說,在樓越建越高的同時,蓋樓的人卻被自己蓋的房子溢出,只能落腳於陽台上、甚至無立足之處。藝術家想要藉由作品中漂浮的島嶼形容一種無根也沒有確切價值的狀態,這種狀態可以從權力分配的失衡一路延伸到主體性的喪失,漂浮是一種失常的狀態,但這種失常卻變成大部分人的日常。利用可愛的圖樣,藝術家企圖表現中對於詭異的失常的諷刺。陽台城市系列畫作預計集結成冊出版,目前仍在增生中。
林書楷,1984年生,擁有強不可摧的粉絲團,卻遲遲無法打破單身魔咒。
顏妤庭 YEN YU-TING
吾田無產系列 17x23cm 2010
盆栽,在既定的盆中藉由人為的修剪、纏繞來改變植物生長的狀態,以達到人意志中預期的「樣貌」。畫作中的盆栽從植物變成市井小民,面對巨大機制的決策和操弄,顯得脆弱而無處可逃。來自外界的巨大壓力,其形成並不一定是基於惡意,但是不論表現方式是政府、多數決、或是資本主義等種種變身,壓迫是如此確切而且令人無所遁行,而助長或是縱容其不斷增長的,最終仍然必須面對回歸到自身的代價,何時我們會看清這樣的循環則是藝術家的提問。
顏妤庭,1989年生,喜歡生魚片,特長是用睡著時用夢話與人溝通。
2010/11/04
【苦勞網】 蔡英文訪三鶯部落 允保障都原居住權
三鶯部落為爭取居住權,二度邀請藍綠新北市長候選人,民進黨參選人蔡英文於三日傍晚走進部落,並於參訪後承諾,當選後會積極改善三鶯的生活環境,也會與居民充分溝通,尋找適合的土地,協助後續安置問題。
自2008年二月遭北縣迫遷,日前獲台北縣長周錫瑋承諾協助後續安置,但周任期已滿,隨著新北市長人選更替,三鶯部落未來充滿變數。為此,三鶯部落從10月初開始,便強調是「邀請」而非「陳情」,希望藍綠新北市長候選人到部落走訪,了解三鶯目前情形。
頭目卡造向新北市長候選人蔡英文導覽三鶯部落環境(攝影:曾心盈)
在部落代表的引領下,蔡英文走過居民填造的土地,了解部落如何自力造屋、營造居住環境。她表示,都會地區應正視都市原住民的存在,協助原住民在都市中維繫部落的聚居文化。
蔡英文認為,想著替部落建造房屋等等,其實是以自己的觀念強加於原住民的生活想像,原住民希望的是擁有一塊土地,以部落方式建立居住環境,在部落的公共建設也應尊重原住民意願,未來她會協助尋找適合的安置地點。
三鶯部落目前位於行水區上,並非合法居住區,因此缺乏公共資源,新店的溪洲部落也是相似情形。身兼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表示,近期內也會到溪洲部落訪問,都會地區現行法規缺乏彈性,並不適用於每個族群,未來會以黨主席身分推動修法,保障都市原住民的居住權。
對於蔡英文的造訪,三鶯部落頭目卡造表達肯定和感謝,也歡迎藍營的候選人朱立倫走訪部落,並表示,無論是異地重建或就地安置,都希望政府能與部落充分討論。
三鶯部落自救會顧問江一豪則表示,三鶯部落有著30年的拆遷歷史,並不要求候選人立刻提出完整安置方案,蔡英文此次造訪的重要意義在於,這是第一次有政治人物願意親自走進部落,正視都市原住民的存在。
而國民黨候選人朱立倫則已在10月23日下午,於三峽的競選總部與五位部落代表會面,不過當時朱立倫對於公開造訪部落的行程有所保留。在蔡英文拜訪 三鶯部落同時,朱立倫辦公室也回應道,肯定周錫瑋任內對三鶯「異地重建」的承諾,朱立倫會在成為新北市長後,親訪部落「解決問題」。
[轉貼自苦勞網]
【聲明稿】對話,是進步的基礎
對此,三鶯部落自救會給予肯定。蔡主席的到來,具體展現她正視三鶯部落為爭取居住權與文化權的努力。更重要的是,蔡英文親自造訪三鶯部落──這個近30年來承受多達7次拆遷苦難的都市原住民部落,象徵了台灣政治有機會得以持續進步。
三鶯部落從一個歷任政權拆之而後快的「違建社區」,今日得以以成為新北市長候選人前來參訪的「都市原住民新部落」。這樣的過程,不僅見證了整個制度結構過 去如何以法令、階級乃至於文化體系,壓迫、剝奪基層人民的生存空間;也照見了社會力量因此集結、相挺的成果。如果沒有社運團體、藝文學界、學生青年等等來 自各界的聲援,推動三鶯部落自2008年11月展開至今已2年的抗爭,今天這場蔡英文與三鶯部落的約會,或許根本無法成行。
面對面、聆聽彼此,是人與人相互認識、更是政治人物真正理解社會議題的起點。三鶯部落、都市原住民,以及所有基層人民今日所面對的居住與生存難題,並非朝夕可解。我們會在三鶯部落這塊土地上,繼續生活、團結部落、持續抗爭,並樂於跟社會各界對話。
今天,蔡英文女士親自造訪三鶯部落,代表對話與改變的開始。在此,自救會亦期盼另一位新北市長候選人──朱立倫,前來三鶯部落,了解族人生存、文化憑藉的所在。
雖然朱立倫候選人在參選過程中,曾於9月10日委請其競選幹部張啟楷等人造訪部落;但部落代表亦在10月23日,當面力邀朱立倫先生前往部落參訪。畢竟,親臨實境才是最好的對話與理解。
我們期待,朱立倫候選人來部落看看,了解族人重建家園的歷程與成果。
【新聞聯絡人】
林富美0926-418757(三鶯部落自救會秘書)
黃惠偵0926-604670(三鶯反迫遷行動小組)
[轉貼自三鶯部落自救會]
2010/11/03
歡迎蔡英文11/3(三)親身造訪部落 也邀請各界到部落走走
挺三鶯 反迫遷 |
歷經24天的等候、經過自救會動員超過150人次進行市民對話行動,以及學生、青年、藝文學界一同上街的鼎力相挺,新北市長候選人終於由民進黨黨主席蔡英文女士,率先前往三鶯部落造訪。
面對面、聆聽彼此,是人與人相互認識、更是政治人物真正理解社會議題的起點。三鶯部落、都市原住民,以及所有基層人民今日所面對的居住與生存難題,並非朝夕可解。我們會在三鶯部落這塊土地上,繼續生活、團結部落、持續抗爭,並樂於跟社會各界對話。
我們樂見、也準備好迎接蔡英文造訪三鶯部落──這個近30年來承受多達7次拆遷苦難的都市原住民部落。
時間:2010/11/3 下午4點40分
地點:三鶯部落(台北縣鶯歌鎮三鶯路31巷16弄3號)
【新聞聯絡人】
林富美0926-418757(三鶯部落自救會秘書)
黃惠偵0926-604670(三鶯反迫遷行動小組)
[轉貼自三鶯部落自救會]
2010/10/11
2010三鶯部落與新北市長有約行動影音
2010年10月9日,在河岸部落聯合自救會(三鶯、崁津、撒烏瓦知)、人民火大行動聯盟、樂生保存自救會、青年樂生聯盟、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北藝大干擾學院、輔大黑水溝社、基隆火盟、自主工聯等等約200名夥伴的陪同下,三鶯部落自救會分別前往新北市長候選人朱立倫、蔡英文競選辦公室遞送邀請函,請兩位候選人於2個星期內,安排一次公開行程造訪三鶯部落──這個近30年來受盡拆遷苦難的部落,了解基層都市原住民的處境與生命力。
不分藍綠陣營,雙方的競選總部代表都接下邀請函,並表示候選人都相當關心三鶯部落,對於造訪一事亦會積極安排。對此,三鶯部落樂見其成,但也不會默默等待。畢竟,台灣政治人物的承諾往往以跳票收場......
2010/10/08
流浪是無奈的壓迫 ─10/9(六)三鶯部落行動敬邀、連署聲援
久違了,您好。
握手,感謝。
三鶯部落自救會 敬上
連署網址
2010/10/06
10/9(六)早上10:00「三鶯部落與新北市長有約」行動流程
2008年2月,三鶯部落第7次被拆除。
近3年的時間過去了,三鶯部落從廢墟中重生。
三鶯部落,一群為謀求生存而遠離花東到台北都市邊緣落腳的原住民。30年來,我們見證了海山煤礦災變後,親友死難、家庭破碎、政府補救政策失敗而不得不移 居橋下的事實;30年來,我們歷經各任政府多達7次的拆除行動,只能每每在冰冷的廢墟裡收起淚水,重建家園;30年來,我們無力擔負被炒作成昂貴商品的高 樓大廈,更不願讓自己的母語、文化在鋼筋水泥裡凋零、滅絕。
於是我們一直在三鶯大橋下的部落生活,並抗爭。
三鶯部落歷任尤清、蘇貞昌、周錫瑋的執政,分別遭受到不同的待遇,見證了台灣政治發展過程民主化的起落。在各界朋友的陪同下,我們將於10/9前往朱立倫、蔡英文的競選辦公室,歷數誠摰邀請將來的新北市長前往三鶯部落參訪,實地了解三鶯部落──這個台灣原住民、基層人民爭取生存權的基地。
三鶯部落抗爭尾牙。飯前,阿美族小朋友的禱告 |
10:00 於朱立倫競選辦公室前集合
(台北縣板橋市中山路一段50巷17號)
10:20 行動開始
10:20~10:25 開場
10:25~10:45 聲援團體致詞:1、河岸部落聯合自救會
2、藝文界人士
10:45~11:00 跟競選總部對話、遞送邀請函,
結束後宣佈下階段行動
(…………前往蔡英文競選總部…………)
11:20 行動開始
蔡英文競選總部
(台北縣板橋市新府路66號)
11:20~11:25 開場
11:25~11:45 聲援團體致詞:1、三鶯部落代表
2、社運團體
3、其他
11:45~12:00 跟競選總部對話、遞送邀請函,
並宣佈下階段行動
12:00~13:00 展開「人民論壇」行動,
邀請各界人士上台發聲
新聞聯絡人:王志銓(三鶯部落自救會秘書)0980-213704
黃惠偵(三鶯反迫遷行動小組)0926-604670
【流浪是無奈的壓迫】三鶯部落自救會致新北市長候選人公開邀請函
葉思:三鶯部落,這些都市部落不能蓋太好的房子。因為隨時會有推土機把這裡夷平,地上的瓦礫是30年來累積的,這些人在自己的土地流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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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公平的,她給予每個政治人物舞台,並以此供人民檢驗。
1996年,時任台北縣長的尤清在毫無配套措施的情況下強制拆除三鶯部落,並「建議」族人「你們從那裡來,就回到那裡去!」此番言論對自詡「人權立國」的 民進黨而言,無疑是一大嘲諷。不過15年的時間,台灣的政治人物當年仍處於這般的蠻橫無知──若真要說「你們從那裡來,就回到那裡去」,在台灣還有誰比原住民更有資格講這句話!不到15年的時間,當年那個縣長讓我們見識了政治人物的粗暴本質,只是他本人如今卻也被潮流掃進歷史的殘渣裡了。
三鶯部落,一群為謀求生存而遠離花東到台北都市邊緣落腳的原住民。30年來,我們見證了海山煤礦災變後,親友死難、家庭破碎、政府補救政策失敗而不得不移居橋下的事實;30年來,我們歷經各任政府多達7次的拆除行動,只能每每在冰冷的廢墟裡收起淚水,重建家園;30年來,我們無力擔負被炒作成昂貴商品的高 樓大廈,更不願讓自己的母語、文化在鋼筋水泥裡凋零、滅絕。
於是我們一直在三鶯大橋下的部落生活,並抗爭。
是的,在統紿階級制定的法律下,三鶯部落目前所有的每間房舍都是違法,但在法律狹隘的定義下,根本無法討論過往原住民土地被歷來政權巧取豪奪的真相;無法看見族人辛勤守護土地的付出;更無法伸張基層人民安居樂業的需求。
2008年2月,三鶯部落第7次遭到拆除;2008年11月,在社運團體及藝文人士的協助下,部落終於勇敢地走上街頭,用行動明確地跟政府及社會對話: 「我們不要再流浪!」而為了展現基層互助、人民自主的決心,自救會亦連續於2009、2010舉辦了兩屆的抗爭尾牙,並婉拒馬英九總統的20萬捐款。
三鶯部落雖然屈居經濟地位的弱勢,但我們卻從未看輕、放棄自己的文化精神。沒有政府提供的任何協助,我們硬是胼手胝足、一草一木地重建族人在都市裡的新部落。距離最近一次的那個令人哀傷的拆除行動即將屆滿3年,三鶯部落已經在廢墟中重生,更蘊育出為家園保存奮力一搏的決心。
任何欲在新北市執政的政治人物,都應該前往三鶯部落──這個台灣原住民、基層人民爭取生存權的基地,走走。我們有信心讓大家看見族人豐厚的生命力,亦相信此行有益於各位理解、思索台灣都市原住民的處境與未來。
三鶯部落,誠摰邀請。
新聞聯絡人:王志銓(三鶯部落自救會秘書)0980-213704
黃惠偵(三鶯反迫遷行動小組)0926-604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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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一,歷任台北縣長對於三鶯部落的施政作為:
尤清(1989~1997): 強制拆除,無配套措施
蘇貞昌(1997~2004):
供給部落電力、臨時門牌;興建隆恩埔大樓,作為強制拆除的配套措施,隆恩埔大樓為2年短期安置政策,部落居民入住率低
周錫瑋(2005~2010):
沿續蘇貞昌政策,於2008年強制拆除部落;後在部落抗爭下,陸續回復提供電力、自來水,並跟部落承諾「易地安置.重建部落」政策,目前已進入協商階段
附註二,本邀請函為原住民詩人、運動者莫那能
〈流浪—致死去的好友撒即有〉中的詩句,
以下為本詩作的內容節錄:
你還是不停地流浪
當綑工,睡在卡車上
鐵工廠,揮鐵鎚睡廠房
漂流到茫茫大海跟漁船
渡重洋到阿拉伯做工
終於,你不能再流浪
挖土機的手臂
打斷了你的脊骨……
最後一口氣你彷彿在說:
我懂了,流浪是無奈的壓迫
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去罷!流浪漢
流浪到未知的世界
或許那是一個和平的地方
我在三鶯部落上的社會運動課
江一豪 |
黃惠偵 |
鄭凱同 |
韓君岳 |
主講:江一豪
與談:黃惠偵、鄭凱同、韓君岳
摘要
我現在要講的是我自己本身被改造的過程,這個過程在三鶯部落裡扮演了相對重要的角色。在大學時代,我其實很清楚我想要做的是介入社會,但我不知道方法,所以大學畢業之前我就找了很多書來看,用了一種讀書人所能想到的方法來做。那時候學長推薦我去看中央政府組織法,但這本書我一直從念書、畢業、當兵、到退伍 都還來不及看完,我就被丟入社會了。這過程中我有幾個身分,一個是苦勞網的記者,一個是搬家工人,目前也是三鶯部落自救會的顧問。
但在自救會之前,一直以來都是一張白紙就把他們解決掉了,甚至沒有遭受任何抵抗。法律的制定過程中,中華民國的絕大部分的法律通常都不會徵詢我們的意見,即使有民意代表,但法律的制定通常不會徵詢人民的意見。法律是社會的集體道德的最低標準,是社會安定的基礎形式,但社會安定是符合誰的最大利益?在這過程中誰得到最大的好處?是平民百姓還是財團、統治階級?在這個社會安定的價值裡面我們是在裡面還是外面?
民意代表的部分我就簡單帶過,在我年輕的時候,我覺得他們是可以幫我做事的,當我能力所不及的時候他們是可以幫我做事的,當然長大後我的想法有所改變;在認識三鶯部落後,我發現其實族人在認識社會運動之前恐怕跟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三鶯部落在拆除完的三個月的過程中,讓我最心痛的是,那時候族人只能等,等的是一方面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拆除,一方面也等奇蹟會不會出現,而在這等待而且徬徨的過程中,只要是非警察的人物出現,不管是民意代表或民意代表的助理甚至只是一個大學講師進來,都會被當成奇蹟,族人都會圍成一圈等待這些人發號施令;這是一個很糟糕而且無助的現象,等於是族人已經把他們的命運交到這些人手上,在這樣的狀態裡什麼荒謬的事情都會發生,這反映出來的其實就是他們當初相信的其實是有問題的。
大概在1980年代,有一波關廠抗爭風潮,那時候,臺灣的勞動力已經相對比較貴,工廠逐漸外移到中國大陸,產生的問題就是臺灣大量的勞工失業,除了失業之外,更嚴重的是有些工廠透過一些方式惡意倒閉,透過惡意倒閉的方式來逃避勞工退休資遣的費用,那時候一年大約有一萬多間工廠登記歇業。那時候我參加、記錄了一個很特殊的工運的案例:「東菱電子」,在那個案例裡,工人們發展出一套不同於以往的抗爭形式,從一開始的自救會組織、到後來幾年的過程裡這些人開始以廠為家,直接在歇業的工廠裡開會、生活,直到法院強制點收的最後幾天,他們甚至把工廠裡能夠找的到的鐵全焊起來做了一個壁壘,並且做了許多多的汽油彈,準備在最後一天硬幹一場。而這個經驗也對三鶯部落的抗爭過程有一定的影響及幫助,包括制作汽油彈的方法等等。這個形式的用意其實是為了讓族人提前了解這些方法的效果以及意義,雖然這個方案並不一定會用到,但假設我們真的用到,至少可以在一個有準備的情況下避免掉一些無謂的意外。
弱勢者的暴力只要公開、清楚、而且有針對性,基本上我是會同情他們的,反而是一些合法的暴力,那才是真正會把人逼到死的暴力形式。所以我要分享的就是,這是我以前在書本上讀不到的、卻是我現在經歷的,影響政府、我們每個人的三種權力。能夠去改變別人雖然很重要,但其實最重要的並不是去改變那個看不見的體制,而是我們自己(習以為常的思維),這些反省唯有走入群眾,唯有跟群眾站在一起,你才有辦法看到你平常看不到的事情。
捍衛家園 |
反迫遷 |
2010/09/29
248農學市集:從吃開始的革命
248農學市集 |
摘要
前年七月左右我剛出獄,那時候我在思考台灣農業如何去走一個比較好的方式;剛開始我想到的方式是回去種田,一開始找到我從台北金山找到花蓮、又找到台南,其實找地跟大家想像得不太一樣。鄉下人把地出租的時候最重要的因素是情感,但不管是租給誰,都會有三個考慮因素:一個是你要做什麼?鄉下把田地出租會有一些狀況,擔心租出去的田,土被拿來當作盆栽的培養土,沙子被挖去賣給建築公司,最後再回填垃圾;這就是所謂的一魚三吃。第二個是你會不會拿來蓋工廠?通常一塊地出租並沒有多少多少錢,但是以上這兩個問題都非常麻煩,所以鄉下人一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寧願都選擇不要出租。
另外可能很多人會問我為什麼不選擇回我的故鄉彰化?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在那裡的朋友太多了,親人也太多,回到彰化做事情的時候會遇到更多可能與家鄉想法牴觸的問題,例如中科,晚點再跟大家聊聊這部分。
最後在台北八里定居下來,但做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又發現,種田其實只能幫助到自己而已,那時候朋友從國外帶了一個知識給我,就是農學市集,這個東西的概念如果要簡單的說,就是把鄉下的菜市場,有規範的搬上來台北。我們慢慢做了一年十個月,其實社會的認同度都還不錯,之後我們就在天母開了一家店,其實我們正在進行的也就是如何打破傳統的產銷制度。
待會我會跟大家分享我對於社運的感想,為何做社會運動總是得不到大眾的支持?而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作社會運動的朋友,很少不是窮途潦倒。臺灣的環境與國外比起來其實是很不利於社會運動的,而臺灣作社會運動最好的時代其實是日據時代,在那個時候,只要是作農民運動,不管是哪個團體或個人,都可以得到醫生、地主、知識階級等等的資源支持;而現在來說,很難在作的時候聽的到鼓勵的聲音。所以我開始思考,在這個我無法從純粹的社會運動改變任何事情的當下,我只好先改變我自己,我從批判社會的態度,轉變成如何為台灣農業找到出口。我有兩件事情不做,一是我不幫任何人或任何產品代言,二是我不在公開場合批判政府;因為如果只是謾罵而沒有提出任何解決辦法,那麼對改變事情不會有任何幫助。
有一個案例,是印度的血汗工廠:當當時有一些團體致力於解救一些企業加工廠裡的領微薄薪資超時工作的孩童,當時這個行動很成功的將十萬個孩童從家工廠解救出來;但後來卻有了一些他們意想不到的轉變,這些孩童離開工廠後,男的去當小偷,女的變成雛妓;多年以後當記者回去採訪他們,他們說:「從前有一群白色的惡魔,把我們從吃得飽的地方,溫暖的家趕到路上。」,而你們別小看當時的這些人,到現在他們還是歐洲的知名團體。這個案例就是告訴大家說,當你要把自己當成上帝的時候,你要把所有的前因後果以及解決方案考慮清楚,再做。中科這個案例,我的家鄉彰化二林同樣也面臨這個狀況,社會運動在當地得不到什麼支持,大家有沒有想過,即使中科關廠,那麼當地的農業要走向何處?
回到農民市集,一開始其實我們也面臨什麼都不會的困境,但做到現在,我逐漸認為這個方式似乎可以慢慢改善我自己與農民的處境。以下由李建誠來講述關於農學市集的經營方法。
李:一開始我其實並不是區分得很清楚農學市集的特殊與意義在哪邊,但如今做了一年多,我在農民市集裡看到,的確產銷制度已經有了改變,農夫在裡面不再需要依靠傳統的通路做產銷,農夫的想法也活潑很多,甚至在政治上的想法也改變了很多有自己的主張。
楊:在台灣因為沒有資源、基金會可以支持這些作社會運動的人,所以作社會運動之前必須要先可以餵飽自己,其實這個社會是虧待這些人的。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徐蘭香是台灣少數靠自己的力量成功與農藥工廠與高爾夫球場成功抗衡的案例,當時正農工廠透過在上游溪水埋暗管的方式汙染河川,徐蘭香透過了很多方式與農藥工廠纏鬥了非常久,最後終於逼使農藥工廠與高爾夫球場搬離;但這時候就要再度提到台灣人對於做環境運動的態度,當地人刻了一塊匾額送給徐蘭香:「功在XX」,意思是說,今天農藥工廠和高爾夫球場走了,當地的工作機會也走了,那麼我們送你一塊匾額,你也跟他們一起走吧,這塊匾額也順便送走了她。
這裡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你在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續的問題是什麼?一方面是你長期全心全意作社運的結果,你還有沒有辦法自力更生?這其實完全是牽涉到「做」的方式,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做農學市集的原因,如果做一個軟性的訴求,從改變自己、改變自己身邊的人開始,慢慢的從身邊的團體開始改變產銷制度,應該會比較簡單,也是一個比較負責任的做的方法。
楊儒門 |
李建誠:農民要幸福、農村要繁榮、農業要永續 |